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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
發(fā)表于 2021-10-23 19: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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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在公路邊的小花園里看到小丁的父親,一個人孤獨地坐在石凳上,呆呆地看著來去匆匆的行人。
小丁是我高中同學,一個聰穎能干的人。他父親在隨北鄉(xiāng)鎮(zhèn)shuiwu所工作,那時好像就是所長。小丁學習好,組織能力出眾。我們是分文理科后分到一個班的,沒到一個月,他就組織我們每個星期六晚上在鹿鶴市場門口的那個酒樓聚餐。先是三五人,后來七八人,最后一個大桌子坐不下。大家聚在一起,喝酒聊天,給枯燥乏味的xuesheng生活帶來一絲樂趣。
小丁高中畢業(yè)去了湖北省shuiwu學校。那時候的學校都是包分配的,除了幾個學習特別好的xuesheng是考來的,絕大部分是shuiwu系統(tǒng)的子弟。
有時去武漢,去他那里玩,他熱情地喊上他的室友一起陪我去學校里的小餐館喝酒。在他們學校里面的餐館,一個扎馬尾辮的姑娘,一邊端盤子,一邊歡快地哼著“是不想不敢不應該,再謝謝你的愛”,那一幕至今還記憶猶新。
小丁很不幸患了骨髓癌,在家休息。我經常抽空去看他,陪伴著病痛中的他。他家生活條件很好,至少比平常人要好,從家里擺設和穿著看得出來。但每次去他父母總是愁容滿面,心事重重。
93年的最后一天,小丁沒有熬過新年,離開了這個他充滿了希望的世界,永遠定格在二十歲。那時他的工作單位都聯(lián)系好了,是襄樊市shuiwu局稽查分局,那時候隨州還屬于襄樊管。
小丁埋在他老家的山上,后面是蒼翠的松林,前面是水庫沖積的平原。隨小公路像一條飄帶,在田野山崗上蜿蜒起伏。
有空時,清明節(jié)會去給小丁燒紙。一個低矮的土堆,淹沒在雜草叢中,沒有一點生機,完全不像那個活波開朗的小丁。后來他的墳頭立了一塊碑,歪歪扭扭刻著他的生卒年,立碑人是他的侄子侄女,都是幾個不喑世事的孩子。
又過了十多年,小丁的母親去世了,埋在他后面,比他的墓高一點,相距十多米。一對母子就這樣相聚在老家的山上。小丁父親在張家口當兵時,小丁母親經常帶小丁去探親,我還見過一張他們母子在天安門照的照片。母親抱著孩子,滿臉喜悅,小丁戴著瓜皮帽,滿臉頑皮。誰曾想到這個家庭如此的辛酸與不幸。
前幾年經常在城東公租房附近見到小丁的父親,他已經退休了,大概住在公租房里。雖然年紀大了,但感覺還沒怎么老。今天見了,他明顯老多了。一個為祖國扛槍站崗戍邊多年的老人,老年竟然是如此的凄涼。人世滄桑,人生無常,命運總是那樣無情,讓人感慨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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