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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中元:拓荒“死亡文學”回歸“信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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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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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fā)表于 2018-7-20 09:30:42 | 只看該作者 |只看大圖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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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州名人佳作"開欄語

           "認真看了幾期《神農(nóng)文藝》,覺得辦得不錯。我有個想法:我在《文苑擷趣》書中介紹了近20位隨州人物,如可行,我每次推薦幾個人物來,授權(quán)《神農(nóng)文藝》分期分批進行介紹。可否?"

            近日,《神農(nóng)文藝》小編突然收到石中元先生的留言,倍受鼓舞,覺得這個想法非常好,非??尚?。既推介了隨州名人大家,又通過名家名作及其介紹為廣大文學愛好者搭建起一個相互學習相互交流的平臺。經(jīng)請示市作協(xié)領(lǐng)導(dǎo)同意,編輯立即著手實施。

           石中元先生,祖籍隨州市淅河鎮(zhèn),現(xiàn)居北京,系作家、人文學者、中國人事出版社編審。第一期介紹的是隨州市作協(xié)主席蔡秀詞先生的長篇小說《吹鼓手》,是由石中元先生撰寫的評論《拓荒“死亡文學”,回歸“信仰生活”――讀蔡秀詞長篇小說<吹鼓手>》。后期,我們將陸續(xù)推介名家作品。在此,非常感謝石中元先生的授權(quán)和推薦,同時,也希望有更多的作者寫名人、評名作,來"隨州名人佳作"專欄做客,我們擊掌相邀廣大名人名士賜稿添彩!

                                                                            《神農(nóng)文藝》編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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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fā)表于 2018-7-20 09:31:53 | 只看該作者
    話說吹鼓手

    《吹鼓手》是一部專門描寫死亡的長篇小說(蔡秀詞著、青島出版社2011年5月出版)。故事發(fā)生在上世紀80年代初期,敘說了為死人送葬的三代吹鼓手的故事。比如:死人復(fù)活、鬼魂現(xiàn)身、女和尚坐甕圓寂、產(chǎn)婦死后又不得不開棺......作者并沒有一味故弄玄虛,并不是靠嘩眾取寵的情節(jié)來吸引讀者,在精彩的故事之下是作者對“死”的思考和對“生”的領(lǐng)悟。如此多的“死亡”故事、如此奇特的鄂西北喪葬風俗,實為罕見,《吹鼓手》開創(chuàng)了專門寫“死”的長篇小說先例,稱得上:當代“死亡文學”拓荒性的作品。

    在每個人的人生航道上,盡管各自駕馭著生命之舟,然而,歸宿都是死亡。人死,一切都將完結(jié)、停息;所以,一般人對死亡懷有畏懼、厭憎的情緒──然而,《吹鼓手》卻不是這樣,作品讓我站在更廣闊的視野中俯視生命 。在中國死亡哲學中,有“死而不朽”、“死而不亡者壽”的說法,其相對的還有永生長壽的說法: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道,為去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張載:《語錄》卷中)。《吹鼓手》用文學的手段更把人生的無限性和死亡的非終極性淋漓盡致地表達出來了。

    我們從“無”中來,在“有”中生,最終又回到“無”。死亡既是痛苦的解脫,又是大自然對人的恩賜,為此我們不必恐懼,生物的本質(zhì)屬性是永恒的,一個人的死亡,只是一個個體表象的消失,這個個體的真正本質(zhì)將繼續(xù)在別的個體身上存活,人類便一代又一代地活下去。個體生命的消逝,影響不了種屬的傳承,這就像瀑布是由無數(shù)的水滴組成的一樣,水滴快速運轉(zhuǎn)消散,卻影響不了瀑布,瀑布依然執(zhí)著地與天地共長久。

    生命是死亡之墻中的一條夾縫。我們慶幸地活在世界上,因為不知道要戰(zhàn)勝多少個精子,你這個精子才得以存活、才形成卵細胞;不知道死了多少個體才輪到你這個個體進入人間世界。我們?nèi)怏w的死亡,使我們返回到原初的自由選擇的狀態(tài)──無。我們自然地面對死亡,我們安樂地背靠死亡──所以,死亡也可以說是另一種意義上的重生;所以,我們留給世界的最后表情理應(yīng)是平和與安詳──這是我讀罷《吹鼓手》,掩卷而來的感想。

    作品成功塑造了老師父、師父和我(小吹鼓手)的形象,以及三人對生死的不同認知。重點刻畫了老師父這一形象,他從一個富家子弟淪落為一個“下九流”的吹鼓手,在見識了太多的死亡和死亡背后的惡行之后,老師父最后自導(dǎo)自演一場“假死”的鬧劇,愚弄了眾多信男善女。在文化大革命那個特殊的年代,吹鼓手等一堆“牛鬼蛇神”曾用繩子牽著走街串巷?!袄蠋煾刚f,他那時戴著一頂二尺多長的高帽子,上書:吹鼓手某某某。老師父的名字上還用紅筆劃上一個大大的“X”號。布告上劃過“X”號的人均得槍斃。所以老師父常炫耀說他是死過一回的人?!蠋煾副懔疗鹕らT唱道:人人莫學我,我是個壞家伙,吃了飯不干活,吹喇叭唱孝歌,埋死人混酒喝。”(見《吹鼓手》第二章)。

    《漢語大詞典》對“吹鼓手”詞匯的注釋有二。一是指舊時婚、喪禮儀中吹奏樂器的人。二是:現(xiàn)在多指鼓吹某事或吹捧某人的人,比喻大肆鼓吹、廣造輿論的人,多含貶義。作品中的“吹鼓手”顯然是指的前者。在我國南方一些鄉(xiāng)村流傳著一句俗語:“兒子的喜事,老子的葬事”,每當鄉(xiāng)村里有紅白喜事的時候都要大操大辦一番,老子的葬事更為熱鬧些。孝眷將死者安葬后,請僧道做道場,目的在于盡孝心,并超度亡靈。這個時候也是鄉(xiāng)村吹鼓手大顯身手的時候。歇后語示例:吹鼓手吃飯──顧吃不顧吹。吹鼓手趕集──沒事找事。比喻自找麻煩,自尋煩惱。可見,吹鼓手這一行當在現(xiàn)實社會中倍遭貶損。

    作品以“我”(小吹鼓手)為第一人稱,寫了小吹鼓手從15歲開始的4年奇特的人生經(jīng)歷,用湖北隨州土話說,“為死人吹喇叭”。作者蔡秀詞,1993年畢業(yè)于解放軍藝術(shù)學院文學系,現(xiàn)任湖北省隨州市作家協(xié)會主席,先后在《解放軍文藝》、《青年文學》、《芳草》等刊物發(fā)表中篇小說30多篇,短篇小說50多篇。有小說集《戲子園》出版。據(jù)上述介紹,很難想象,作者曾經(jīng)有小吹鼓手的人生歷練。然而,只有親身經(jīng)歷,才有如此的真實──

    拜師的儀式承襲著古老的做法,無形中增添了些肅穆的氣氛。堂屋的中央,擺放一張八仙桌子,桌上供有一張神仙的畫像。畫像很舊,神仙亦很老,直到如今我仍不知道那是何方神仙,姓甚名誰?畫像前面放有水果等貢品,兩旁點有紙香。于香煙之中,師父先對著畫像三叩首,口中念念有詞。到底說的什么,我尚未聽清楚,我想無非是對收我為徒向這位神仙通報一聲。念畢,師父端坐在一張?zhí)珟熞紊?,接受我的跪拜。至此,我便正式成為他門下的弟子了。

    ……當吹鼓手先得學會換氣。吃罷午飯,師父拎來一盆涼水放到我面前,轉(zhuǎn)身從麥垛上抽出一根麥管。師父將麥管含在口中,放進水里吹。盆中頓時翻起一串串泡兒,半小時,一小時,那水泡一直冒著。師父說,吹氣的當兒,氣又從鼻孔里補充進來,周而復(fù)始,水泡便永不間斷了。

    師父讓我試試。我深吸一口氣,使勁兒吹起來,那水泡竟也持續(xù)了一分多鐘,后來實在堅持不住,肚皮貼著脊梁骨了,才開始換氣。這時,盆里的水陡地鉆進鼻孔,嗆得我甭提有多難受。一連試了幾次均是如此,我難為情地望著師父。師父不語,起身將盆中的水倒了,到豬槽里舀起一瓢豬食水倒入盆中,示意我繼續(xù)吹。我俯下身去,一股發(fā)霉的菜蔬味兒直沖腦髓。我小心提防著,不知不覺間,盆中的豬食水突然灌進了嘴里,我張開大嘴忘命地咳著,長長的唾涎一直垂到地上?!贿B好些天,我都在學換氣。在家中,拿著一根麥管在碗里吹;放牛時,時常爬在堰塘邊兒吹。

    作者活靈活現(xiàn)、細致入微的描寫了小吹鼓手的學藝經(jīng)歷,形象得纖毫畢露、須眉皆現(xiàn)。作者飽含眼淚與辛酸地描摹吹鼓手在送葬中的“散花”儀式──
    老師父說:“簡單地說,就是把客人們送的花圈拿到屋外的場地散開,爾后再收攏來。完完整整的散花儀式還是運動前搞過的?!?br />
    稻場上,分東、西、南、北、中五個位置,每個位置擺著一張很大的八仙桌。又以每個八仙桌為中心,分東、西、南、北四個方位,于這四個方位各擺一個小方桌,又點有五支紅燭,組成一個蓮花圈案。天色漸晚,而稻場內(nèi)一片燈火通明,宛若一座水晶宮殿。

    在此之前,眾人已將花圈擺滿了靈堂。幸而詹家的房屋寬敞,如此多的花圈擺在屋內(nèi),其間我們?nèi)阅苄凶咦匀?。繞靈堂一周之后,老師父重又回到棺材的前面,這時他將黃裱劃了三個圈兒,道士們齊聲念著什么。隨后,老師父拿起一個花圈,四個徒弟也各拿一個,嗩吶吹起,鑼鼓齊鳴,一行人緩緩向屋外走去?!?br />
    五朵蓮花散在東方,東方神仙請看端祥。玉寶天尊前來指引,超度亡人渡過東方。我們又以同樣的動作,取出五個花圈插在西方的五張桌子上,老師父重又揮舞著黃裱。待東、西、南、北、中都插滿了花圈,我們吹起了急板,道士們亦敲響了鑼鼓,周圍的人隨之燃起了鞭炮,屋里屋外一片沸騰,此刻儀式進入了高潮。

    走出靈堂之后,老師父突然小跑起來,我們跟著加快了步伐,于行進中每人隔開一米左右的距離。一時間,各個位置,各個桌子旁邊都站滿了人,都以同樣的速度跑著,恰似一條戲水的蛟龍,而老師父就是龍頭,他忽而向前,忽而退后;忽而小跑,忽而慢走。我們緊跟其后,重復(fù)著他的每一個動作。

    場地外面的人越圍越多,加之散花這類玩意兒許多人不曾見過,頗為新奇。我們在里面玩命兒轉(zhuǎn)的時候,周圍便有許多人拍手喝彩!每遇此類場合,老師父就特來精氣神兒,跑得快不說,且沒完沒了繞了好多彎兒。而這個時候,吹嗩吶即成了一件極苦的活兒,跑的時候本來就上氣不接下氣,累極累極的,嗩吶卻又不能吹走了調(diào)兒。盡管鑼鼓喧天,人聲鼎沸,然在野外吹奏嗩吶卻清晰異常,一個音階錯了,外人即可辨別出來。

    除此之外,還要對付那些愛搞惡作劇的客人扔來的鞭炮。于一行人中,我年齡最小,個頭兒亦自然比他們矮一大截,身體單薄,轉(zhuǎn)幾圈兒之后頭腦就有些暈糊,客人們卻偏和我鬧,扔鞭炮的,扔火紙的,還有扔木棍兒絆腳跟的,什么都有。我常因此和對面的人撞上或被絆倒。每當這時,周圍便爆發(fā)出一陣開心的笑聲。有的時候,我真想哭,卻又不敢哭出聲來,強忍著,淚水在眼眶里打著轉(zhuǎn)兒。有的時候,我又想罵,卻又不敢罵出聲來,唯有把那最臟最野最解恨的字兒積攢在心里。多數(shù)時候,我們做罷一場下來,即是三九天氣亦大汗淋漓,內(nèi)衣全被濕透。若是六月天里,直如水中撈起一般,真正地慘不忍睹。

    從上述內(nèi)容中,看到了作品富有濃厚的鄂西北地區(qū)的地域色彩。作者將生活中印象最深、最有意義的東西有機的結(jié)合起來,將生活的真實體驗上升到“藝術(shù)的生活”,讓我看到了生活中沒有看到的地方。作者在社會虛假的表相中,從中抓住事物的本質(zhì),從“為亡者送葬”這一獨特的地方風俗滿足了人們對現(xiàn)實社會生活真實的了解。

    作品雖說是在寫“死”,卻處處透出了“生”的氣息。在絕望中有曙光,在陰沉中有溫暖,天使一直在伴隨小吹鼓手成長──

    多半時間,是我獨自一人吹奏。這個時候??傇谏磉呣D(zhuǎn)悠,或低頭吃草,或凝神靜聽。我家是一頭母牛,黃白相間的皮毛,個頭高大,而性情溫和。如若它吃飽了肚子,便臥在草地上,眼望著遠處的高山或天邊的云彩,豎耳凝聽著我的吹奏。這時,我感到它是聽懂了音樂,理解了我的情感。

    待夜幕將近,我就牽牛走下山去,來到山下的公路上,對牛說一聲“趴下”,牛旋即明白我的用意,迅速趴了下來。于是,我就騎上牛背,吹著嗩吶,悠哉游哉地回家去。

    初夏時節(jié),萬木都披上新綠,原本蕭瑟的山上此時茂繁得陽光都鉆不進去。我總是折一些樹枝鋪在地上,然后曲膝坐著,從帆布挎包里取出嗩吶,對著前方某一個景物吹奏,那景物或是一棵樹,然樹必奇異,有許多不同之處;或是一個巨石,其石必突兀,幾十米內(nèi)一眼便能看見。而更多的景物則是山腳下那一方堰塘,遠看,它玲瓏剔透,宛若天上散落的一顆珍珠……


    《吹鼓手》作者蔡秀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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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啟當代“死亡文學” 回歸世間“信仰生活”

    田大嫂子死后成為“旱馬樁”、詹道士能準確預(yù)測自己的死期、錢和尚死后選擇甕葬、老太太死而復(fù)活……《吹鼓手》通篇充滿神秘色彩,在緊張刺激的故事背后是對生死、對靈肉的探究與認知,比如說,人死后到底有無靈魂存在?人活著意義何在?所謂的“超度”真的能讓死者的魂靈逃避罪孽走向極樂嗎?等等。讀罷《吹鼓手》,我想到了“形而上學”的哲學,即對宇宙人生做出解釋,以解除我們靈魂中的困惑。不論是哲學還是文學,尋求的是“天下萬世之真理,非一時之真理”,它的價值必定是非實用的,不可能符合“當世之用”,它具有最尊貴的精神價值,“無用之用”勝于有用之用,因為它滿足的是人的靈魂的需要。正因如此,堅持文學的獨立品格便是文學家的天職,如此才可能有“學術(shù)之自由”,“文學之繁榮”。

    如用這個標準衡量的話,“中國沒有純粹的哲學,只有政治哲學、道德哲學,從孔孟起,到漢之賈、董,宋之張、程、朱、陸,明之羅、王,都是一些政治家或想當而沒有當成的人。不但哲學家如此,詩人也如此。所謂‘詩外尚有事在’,‘一命為文人,便無足觀’,是中國人的金科玉律。中國出不了大哲學家、大詩人,原因就在這里”。(見《周國平人文講演錄》上海文藝出版社2006年版)。

    儒家關(guān)心社會和民生,認為只要倫理問題得到解決,一切社會問題都會迎刃而解,因此,子不語“怪、力、亂、神”,對虛無縹緲和難以捉摸的東西不感興趣,當然,更不會去關(guān)心天體運行,生物奧秘的事情了。儒家認為科學技術(shù)是雕蟲小技,“學而優(yōu)則仕”,讀書人鉆進了故紙堆。古代中國,除了沈括、牛應(yīng)星、郭守敬、李時珍等極少超凡脫俗的個人之外,鮮有人對自然科學感興趣的。過度的務(wù)實會導(dǎo)致短視,正在中國落伍時,歐洲的文藝復(fù)興運動卻開辟了通向現(xiàn)代科學的康莊大道。哥白尼、開普勒、伽利略等人,把探索自然規(guī)律看成是對上帝的偉大的追求,對自然的強烈興趣和宗教狂熱結(jié)合到一起,從此,現(xiàn)代科學突飛猛進。愛因斯坦所指出,現(xiàn)代自然科學是建立在實驗觀察和邏輯推理,這兩個最基本的基礎(chǔ)之上的。

    我們的老祖宗為了生計,終日疲于奔命,哪有閑工夫去實驗觀察和邏輯推理,這類摸不著頭腦的閑事。別說是人,就是那些天上的神仙們,如:女媧補天、后羿射日、神農(nóng)嘗百草、大禹治水……也都為民生忙得不可開交。孔夫子有句名言“未知生,焉知死”,語出于《論語.先進》。原文如下:“季路問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敢問死?!唬骸粗芍??’”

    從字面意義看,孔子認為季路當下應(yīng)當特別關(guān)注“事人”和“知生”的問題。換言之,為要“知死”,就須先行地“知生”。這樣,“知死”的問題實際上就被孔子還原成了一個“知生”的問題,對死抱著回避的態(tài)度,缺少宗教感情。當一個人的靈魂在茫茫宇宙中發(fā)現(xiàn)自己孤獨無助、沒有根據(jù)之時,便會在絕望中向更高的存在呼喚,渴望世界有一種精神本質(zhì)并且與之建立牢固的聯(lián)系,這就是本來意義的宗教感情,在圣奧古斯丁、帕斯卡爾、托爾斯泰身上可以看見其典型的表現(xiàn)。我們對這樣的感情是陌生的。因此,我們中很難產(chǎn)生精神圣徒,我們的理想人格是能夠恰當處理人際關(guān)系的君子。也因此,我們?nèi)鄙俑鞣N各樣的人生試驗者和精神探險家,我們在精神上容易安于現(xiàn)狀,我們的人生模式容易趨于雷同。我們?nèi)鄙凫`魂的認真,缺少廣義的科學精神和廣義的宗教精神。

    對于西方人來說,死是一個頭等重要的人生問題,死使人生一切價值面臨毀滅的威脅,不解決這個問題,人生其余問題便無從討論起。蘇格拉底和柏拉圖把哲學看作弄預(yù)習死的一種活動。自古希臘開始,西方哲學具有悠久的形而上學傳統(tǒng),即致力于尋求和建構(gòu)某種絕對的精神性的宇宙本體,潛在的動機就是為了使個人靈魂達于某種意義上的不死。讓我感到驚異的是,長篇小說《吹鼓手》蘊涵著形而上學和廣義的宗教精神?!洞倒氖帧返牡谝徽麻_頭,作者便道出了全書的主旨:

    ……對于死亡的好奇和追問,誰又不曾有過呢?更何況是那些初涉世事、青春萌動的莽撞少年。不過,在接近“死亡”這件事上,我卻比其他人幸運。在我們這個地方,接近“死亡”最多的人,莫過于那些走南闖北為死人送葬的吹鼓手了。我們這班吹鼓手共有三個人:師父、老師父和我。不過,師父和老師父對生死的看法卻是如此不同。兩人的觀點往往針鋒相對,互不相讓。

    師父說,人生一世,草木一春,冬天的落葉為的是春天的萌芽。一個人在這里死了就意味著在另一個地方的生,人人都在世間輪回,前世的因結(jié)成后世的果,前世的德變成后世的福。

    老師父說,人死如燈滅。死了死了,就是一死百了。一個人生于塵土然后復(fù)歸于塵土。師父說,一個人若要免受輪回之苦,就得全心向佛,了斷生死,走向天國,走向極樂世界。

    老師父說,佛者即是覺悟者,他們知道每個人都難免一死,不管你是富人還是窮人,不管你是官員還是平民,最終的結(jié)果就是死亡。信徒與普通百姓的區(qū)別僅是對死亡的態(tài)度不同而已。……一個人生于確信,你最終會死于懷疑?!诮?jīng)歷了人生的悲喜劇之后,老師父自以為已參透生死。老師父說,人終是一死,人生沒有什么意義,如果一個人生于懷疑,那他就會死于確信。

    在仔細琢磨了師父和老師父的話之后,我覺得兩人說的都有道理。我到底該相信誰呢?這正是我的困惑所在。我的故事就從這里開始……

    有精神的超越性即有自己的靈魂。所謂有自己的靈魂,就是在人生的問題上反躬自問:人為何活著?怎樣的活法好?要追問人生的根據(jù),自己來為自己的生命尋求一種意義,自己來確定在世間安身立命的原則和方式,決不肯把只有一次的生命糊涂地度過?!洞倒氖帧穼θ松母鶕?jù)追根究底,就不可避免地會面臨諸如死亡與不朽、世俗與神圣之類根本性的問題,就不可避免地以小說表述的方式超越有限的肉體生命而達到更高的精神存在。

    讀秀詞的作品我還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吹鼓手》對臨終關(guān)懷的啟示、對當代安樂死的現(xiàn)實意義。

    西方有一位心理分析醫(yī)生伊麗莎白·庫伯勒,她長期研究病人臨死前的狀況和心理活動,寫了一本有關(guān)“死亡學”的書:《論死亡和瀕臨死亡》。書中介紹:臨死之際的病人“常常被人回避,沒有人對他們誠心誠意”。她主張坐在病人身邊,傾聽病人訴說他們的心里話。她說,“我的目的是要打破職業(yè)偏見,讓病人說出他們內(nèi)心深處的東西”。該書把死亡過程分成五個心理階段:拒絕,憤怒,掙扎,沮喪,接受。她的觀點雖然現(xiàn)在已被廣為接受,但在該書出版之際卻是革命性的。正是由于她的著作和她的教學與實踐活動,人們才改變了對死亡的看法,促進了人們對彌留之際的病人的關(guān)懷。

    “死亡是一面鏡子”。讀《吹鼓手》這本書,和讀別的書感覺是不同的──

    錢和尚是個女人。女人當和尚倒是一件新鮮事?!?錢和尚死后,并未裝進棺材,而是采用和尚圓寂的禮儀。這使我晚上去時,嚇了一大跳!死者堂屋里的大方桌上放著一口大缸,大缸有一米多高,缸的上面擱有十公分厚的圓木蓋子,錢和尚就裝在缸內(nèi)。這一切均是錢和尚生前安排好的,據(jù)說,臨終之前她讓家人將她抬進那口缸內(nèi),兩腿盤起,她想坐化而死。然天不遂人愿,錢和尚在缸里折騰了整整一日兩夜,她那痛苦的呻吟讓女兒女婿心煩意亂,多次欲將她抬出來,然她去意已決,她告訴家人說,這是老天給她應(yīng)有的懲罰,她愿意全部承受。同時,她說她的罪孽太深,她要用這種方式為自己贖罪,以求得上天的寬恕。

    ……孫屠夫死前曾度過一段難熬的時光。孫屠夫躺在床上,嘴里翻著白沫子,還不住地哼哼,如豬叫喚一般。孫屠夫說,他看到好多豬在撕他身上的肉。孫屠夫讓其兒子不斷地在身邊吆喝,說一吆喝豬就退了,身上便好受些?!瓕O屠夫的兒子就這樣晝夜不停地吆喝著。白日尚好,晚上一吆喝全家人都無法入睡。后來,兒子便不再那么殷勤地吆喝了,孫屠夫隨即在床上滾來滾去。俗話說:久病無孝子。孫屠夫在床上滾了數(shù)月。一日,孫屠夫說,把他的殺豬尖刀拿來,放到枕邊鎮(zhèn)鎮(zhèn)邪。兒子就把刀子拿來了。果然,那夜里孫屠夫沒再叫,全家人安安靜靜地睡了一覺。第二天早上,兒子進屋看時,父親已經(jīng)死了。孫屠夫?qū)⒆约旱暮韲蹈顢嗔?,血浸透了床上的被子和墊褥。

    ……土葬的人選擇墳地多是出于本人意愿,上了歲數(shù)的老人會早早地為自己選好一塊地盤,且時常到那地盤上去看看,遇上樹、荊棘什么的就拿鐮刀砍掉,拿鋤頭挖去。心細的老人還從遠處搬來草皮種上,有事沒事就去那地方坐坐,或抽袋煙鍋兒什么的。有的老人還在那兒攤開身子睡上一覺。

    如果說“死亡”是一個應(yīng)該面對和值得面對的問題,那么如何面對和怎樣面對死亡就必定成為一個需要認真解決的現(xiàn)實問題?,F(xiàn)在,談?wù)摪矘匪赖娜巳諠u增多。啟蒙思想家盧梭晚年著作《一個孤獨的散步者的夢想》,提出了“一個老年人如果還應(yīng)該學習的活,那就只該學習怎樣去死”這樣一個觀點。他認為最要緊的就是要掃除面對自己日益逼近的死亡所產(chǎn)生的種種心理障礙,充分認識死亡的絕對必然性,從而做到“一切聽天由命,不再跟這必然性對抗”。世界萬物都有生有滅,蕓蕓眾生也不例外。所以黑格爾說,死亡是自然對人所執(zhí)行的、必然的、無法逃避的“絕對的法律”。懂得了人的死亡的絕對必然性,就能夠做得到坦然待死。老年人面對著日益逼近的死亡并不可怕,怕的是自己不能正確地對待它,及時地化解它。

    在中國的傳統(tǒng)文化中,注重的是生,中國作家很少著重敘述死。然而,五四新文化運動的興起,讓這一現(xiàn)象發(fā)生了改變。上世紀20、30年代,魯迅就站在對傳統(tǒng)文化進行批判的立場上,在《在酒樓上》、《藥》、《傷逝》等作品(尤其是《野草》)中,探尋了死亡的意蘊。上世紀30、40年代,沈從文緊跟其后,在《邊城》等作品中對死亡展開了多角度地闡述。當代文學,以愛情、官場、戰(zhàn)爭、歷史等等描寫頗豐,但有誰對死亡這個人類害怕面對卻又不得不面對的話題進行過深刻的描寫和思考?《吹鼓手》以獨特的視角──呈現(xiàn)出死亡形式的豐富多彩、死亡敘事的平淡化、死亡環(huán)境的恬靜性,構(gòu)筑了獨特的死亡藝術(shù)風格。追問著生,實現(xiàn)了對死亡的超越。通過對生命有限性的認識,通過眾多死亡的形象,促使讀者認真地思考生命的價值以及人的本質(zhì),促使讀者轉(zhuǎn)化為積極的人生態(tài)度和崇尚生命意志的頑強精神,從這個意義上講,《吹鼓手》是當代“死亡文學”的拓荒者并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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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fā)表于 2018-7-20 09:33:36 | 只看該作者
    開啟當代“死亡文學” 回歸世間“信仰生活”

    田大嫂子死后成為“旱馬樁”、詹道士能準確預(yù)測自己的死期、錢和尚死后選擇甕葬、老太太死而復(fù)活……《吹鼓手》通篇充滿神秘色彩,在緊張刺激的故事背后是對生死、對靈肉的探究與認知,比如說,人死后到底有無靈魂存在?人活著意義何在?所謂的“超度”真的能讓死者的魂靈逃避罪孽走向極樂嗎?等等。讀罷《吹鼓手》,我想到了“形而上學”的哲學,即對宇宙人生做出解釋,以解除我們靈魂中的困惑。不論是哲學還是文學,尋求的是“天下萬世之真理,非一時之真理”,它的價值必定是非實用的,不可能符合“當世之用”,它具有最尊貴的精神價值,“無用之用”勝于有用之用,因為它滿足的是人的靈魂的需要。正因如此,堅持文學的獨立品格便是文學家的天職,如此才可能有“學術(shù)之自由”,“文學之繁榮”。

    如用這個標準衡量的話,“中國沒有純粹的哲學,只有政治哲學、道德哲學,從孔孟起,到漢之賈、董,宋之張、程、朱、陸,明之羅、王,都是一些政治家或想當而沒有當成的人。不但哲學家如此,詩人也如此。所謂‘詩外尚有事在’,‘一命為文人,便無足觀’,是中國人的金科玉律。中國出不了大哲學家、大詩人,原因就在這里”。(見《周國平人文講演錄》上海文藝出版社2006年版)。

    儒家關(guān)心社會和民生,認為只要倫理問題得到解決,一切社會問題都會迎刃而解,因此,子不語“怪、力、亂、神”,對虛無縹緲和難以捉摸的東西不感興趣,當然,更不會去關(guān)心天體運行,生物奧秘的事情了。儒家認為科學技術(shù)是雕蟲小技,“學而優(yōu)則仕”,讀書人鉆進了故紙堆。古代中國,除了沈括、牛應(yīng)星、郭守敬、李時珍等極少超凡脫俗的個人之外,鮮有人對自然科學感興趣的。過度的務(wù)實會導(dǎo)致短視,正在中國落伍時,歐洲的文藝復(fù)興運動卻開辟了通向現(xiàn)代科學的康莊大道。哥白尼、開普勒、伽利略等人,把探索自然規(guī)律看成是對上帝的偉大的追求,對自然的強烈興趣和宗教狂熱結(jié)合到一起,從此,現(xiàn)代科學突飛猛進。愛因斯坦所指出,現(xiàn)代自然科學是建立在實驗觀察和邏輯推理,這兩個最基本的基礎(chǔ)之上的。

    我們的老祖宗為了生計,終日疲于奔命,哪有閑工夫去實驗觀察和邏輯推理,這類摸不著頭腦的閑事。別說是人,就是那些天上的神仙們,如:女媧補天、后羿射日、神農(nóng)嘗百草、大禹治水……也都為民生忙得不可開交??追蜃佑芯涿浴拔粗?,焉知死”,語出于《論語.先進》。原文如下:“季路問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敢問死。’曰:‘未知生,焉知死?’”

    從字面意義看,孔子認為季路當下應(yīng)當特別關(guān)注“事人”和“知生”的問題。換言之,為要“知死”,就須先行地“知生”。這樣,“知死”的問題實際上就被孔子還原成了一個“知生”的問題,對死抱著回避的態(tài)度,缺少宗教感情。當一個人的靈魂在茫茫宇宙中發(fā)現(xiàn)自己孤獨無助、沒有根據(jù)之時,便會在絕望中向更高的存在呼喚,渴望世界有一種精神本質(zhì)并且與之建立牢固的聯(lián)系,這就是本來意義的宗教感情,在圣奧古斯丁、帕斯卡爾、托爾斯泰身上可以看見其典型的表現(xiàn)。我們對這樣的感情是陌生的。因此,我們中很難產(chǎn)生精神圣徒,我們的理想人格是能夠恰當處理人際關(guān)系的君子。也因此,我們?nèi)鄙俑鞣N各樣的人生試驗者和精神探險家,我們在精神上容易安于現(xiàn)狀,我們的人生模式容易趨于雷同。我們?nèi)鄙凫`魂的認真,缺少廣義的科學精神和廣義的宗教精神。

    對于西方人來說,死是一個頭等重要的人生問題,死使人生一切價值面臨毀滅的威脅,不解決這個問題,人生其余問題便無從討論起。蘇格拉底和柏拉圖把哲學看作弄預(yù)習死的一種活動。自古希臘開始,西方哲學具有悠久的形而上學傳統(tǒng),即致力于尋求和建構(gòu)某種絕對的精神性的宇宙本體,潛在的動機就是為了使個人靈魂達于某種意義上的不死。讓我感到驚異的是,長篇小說《吹鼓手》蘊涵著形而上學和廣義的宗教精神?!洞倒氖帧返牡谝徽麻_頭,作者便道出了全書的主旨:

    ……對于死亡的好奇和追問,誰又不曾有過呢?更何況是那些初涉世事、青春萌動的莽撞少年。不過,在接近“死亡”這件事上,我卻比其他人幸運。在我們這個地方,接近“死亡”最多的人,莫過于那些走南闖北為死人送葬的吹鼓手了。我們這班吹鼓手共有三個人:師父、老師父和我。不過,師父和老師父對生死的看法卻是如此不同。兩人的觀點往往針鋒相對,互不相讓。

    師父說,人生一世,草木一春,冬天的落葉為的是春天的萌芽。一個人在這里死了就意味著在另一個地方的生,人人都在世間輪回,前世的因結(jié)成后世的果,前世的德變成后世的福。

    老師父說,人死如燈滅。死了死了,就是一死百了。一個人生于塵土然后復(fù)歸于塵土。師父說,一個人若要免受輪回之苦,就得全心向佛,了斷生死,走向天國,走向極樂世界。

    老師父說,佛者即是覺悟者,他們知道每個人都難免一死,不管你是富人還是窮人,不管你是官員還是平民,最終的結(jié)果就是死亡。信徒與普通百姓的區(qū)別僅是對死亡的態(tài)度不同而已?!粋€人生于確信,你最終會死于懷疑?!诮?jīng)歷了人生的悲喜劇之后,老師父自以為已參透生死。老師父說,人終是一死,人生沒有什么意義,如果一個人生于懷疑,那他就會死于確信。

    在仔細琢磨了師父和老師父的話之后,我覺得兩人說的都有道理。我到底該相信誰呢?這正是我的困惑所在。我的故事就從這里開始……

    有精神的超越性即有自己的靈魂。所謂有自己的靈魂,就是在人生的問題上反躬自問:人為何活著?怎樣的活法好?要追問人生的根據(jù),自己來為自己的生命尋求一種意義,自己來確定在世間安身立命的原則和方式,決不肯把只有一次的生命糊涂地度過?!洞倒氖帧穼θ松母鶕?jù)追根究底,就不可避免地會面臨諸如死亡與不朽、世俗與神圣之類根本性的問題,就不可避免地以小說表述的方式超越有限的肉體生命而達到更高的精神存在。

    讀秀詞的作品我還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吹鼓手》對臨終關(guān)懷的啟示、對當代安樂死的現(xiàn)實意義。

    西方有一位心理分析醫(yī)生伊麗莎白·庫伯勒,她長期研究病人臨死前的狀況和心理活動,寫了一本有關(guān)“死亡學”的書:《論死亡和瀕臨死亡》。書中介紹:臨死之際的病人“常常被人回避,沒有人對他們誠心誠意”。她主張坐在病人身邊,傾聽病人訴說他們的心里話。她說,“我的目的是要打破職業(yè)偏見,讓病人說出他們內(nèi)心深處的東西”。該書把死亡過程分成五個心理階段:拒絕,憤怒,掙扎,沮喪,接受。她的觀點雖然現(xiàn)在已被廣為接受,但在該書出版之際卻是革命性的。正是由于她的著作和她的教學與實踐活動,人們才改變了對死亡的看法,促進了人們對彌留之際的病人的關(guān)懷。

    “死亡是一面鏡子”。讀《吹鼓手》這本書,和讀別的書感覺是不同的──

    錢和尚是個女人。女人當和尚倒是一件新鮮事。…… 錢和尚死后,并未裝進棺材,而是采用和尚圓寂的禮儀。這使我晚上去時,嚇了一大跳!死者堂屋里的大方桌上放著一口大缸,大缸有一米多高,缸的上面擱有十公分厚的圓木蓋子,錢和尚就裝在缸內(nèi)。這一切均是錢和尚生前安排好的,據(jù)說,臨終之前她讓家人將她抬進那口缸內(nèi),兩腿盤起,她想坐化而死。然天不遂人愿,錢和尚在缸里折騰了整整一日兩夜,她那痛苦的呻吟讓女兒女婿心煩意亂,多次欲將她抬出來,然她去意已決,她告訴家人說,這是老天給她應(yīng)有的懲罰,她愿意全部承受。同時,她說她的罪孽太深,她要用這種方式為自己贖罪,以求得上天的寬恕。

    ……孫屠夫死前曾度過一段難熬的時光。孫屠夫躺在床上,嘴里翻著白沫子,還不住地哼哼,如豬叫喚一般。孫屠夫說,他看到好多豬在撕他身上的肉。孫屠夫讓其兒子不斷地在身邊吆喝,說一吆喝豬就退了,身上便好受些?!瓕O屠夫的兒子就這樣晝夜不停地吆喝著。白日尚好,晚上一吆喝全家人都無法入睡。后來,兒子便不再那么殷勤地吆喝了,孫屠夫隨即在床上滾來滾去。俗話說:久病無孝子。孫屠夫在床上滾了數(shù)月。一日,孫屠夫說,把他的殺豬尖刀拿來,放到枕邊鎮(zhèn)鎮(zhèn)邪。兒子就把刀子拿來了。果然,那夜里孫屠夫沒再叫,全家人安安靜靜地睡了一覺。第二天早上,兒子進屋看時,父親已經(jīng)死了。孫屠夫?qū)⒆约旱暮韲蹈顢嗔?,血浸透了床上的被子和墊褥。

    ……土葬的人選擇墳地多是出于本人意愿,上了歲數(shù)的老人會早早地為自己選好一塊地盤,且時常到那地盤上去看看,遇上樹、荊棘什么的就拿鐮刀砍掉,拿鋤頭挖去。心細的老人還從遠處搬來草皮種上,有事沒事就去那地方坐坐,或抽袋煙鍋兒什么的。有的老人還在那兒攤開身子睡上一覺。

    如果說“死亡”是一個應(yīng)該面對和值得面對的問題,那么如何面對和怎樣面對死亡就必定成為一個需要認真解決的現(xiàn)實問題?,F(xiàn)在,談?wù)摪矘匪赖娜巳諠u增多。啟蒙思想家盧梭晚年著作《一個孤獨的散步者的夢想》,提出了“一個老年人如果還應(yīng)該學習的活,那就只該學習怎樣去死”這樣一個觀點。他認為最要緊的就是要掃除面對自己日益逼近的死亡所產(chǎn)生的種種心理障礙,充分認識死亡的絕對必然性,從而做到“一切聽天由命,不再跟這必然性對抗”。世界萬物都有生有滅,蕓蕓眾生也不例外。所以黑格爾說,死亡是自然對人所執(zhí)行的、必然的、無法逃避的“絕對的法律”。懂得了人的死亡的絕對必然性,就能夠做得到坦然待死。老年人面對著日益逼近的死亡并不可怕,怕的是自己不能正確地對待它,及時地化解它。

    在中國的傳統(tǒng)文化中,注重的是生,中國作家很少著重敘述死。然而,五四新文化運動的興起,讓這一現(xiàn)象發(fā)生了改變。上世紀20、30年代,魯迅就站在對傳統(tǒng)文化進行批判的立場上,在《在酒樓上》、《藥》、《傷逝》等作品(尤其是《野草》)中,探尋了死亡的意蘊。上世紀30、40年代,沈從文緊跟其后,在《邊城》等作品中對死亡展開了多角度地闡述。當代文學,以愛情、官場、戰(zhàn)爭、歷史等等描寫頗豐,但有誰對死亡這個人類害怕面對卻又不得不面對的話題進行過深刻的描寫和思考?《吹鼓手》以獨特的視角──呈現(xiàn)出死亡形式的豐富多彩、死亡敘事的平淡化、死亡環(huán)境的恬靜性,構(gòu)筑了獨特的死亡藝術(shù)風格。追問著生,實現(xiàn)了對死亡的超越。通過對生命有限性的認識,通過眾多死亡的形象,促使讀者認真地思考生命的價值以及人的本質(zhì),促使讀者轉(zhuǎn)化為積極的人生態(tài)度和崇尚生命意志的頑強精神,從這個意義上講,《吹鼓手》是當代“死亡文學”的拓荒者并不為過。

    著名書評人石中元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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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fā)表于 2018-7-20 09:34:52 | 只看該作者
    《吹鼓手》語言藝術(shù)及敘事結(jié)構(gòu)特征淺析

    俄羅斯諺語有“不是蜜,它卻粘著一切東西”,指的就是語言的藝術(shù)。難能可貴的是《吹鼓手》中擺脫了許多作家難以擺脫的語言思惟定勢,選取那些具有文學色彩的平民百姓家常用語。在《吹鼓手》中,我看不到那些令人生厭的“假、大、空”的用語,那些讓人皺眉頭的所謂“緊跟形勢”的官話套話。由于作者能反思語言的自覺,便輕車熟路地進入到人物的內(nèi)心深處,觸摸到精神層面,看似在講鬼怪故事,看似在敘寫吹喇叭的人生經(jīng)歷,其實質(zhì)在:探索精神何以漂泊,叩問信仰何以漸失──讓人有了敬畏之心和悲天憫人的人文情懷。

    《吹鼓手》力求語言的簡約,在敘述時保持冷靜的態(tài)度,不緊不慢地講述過眼煙云,超脫而客觀地把讀者引到彼岸──

    老頭兒說,這公路是六三年修的,至今已近二十個年頭了,給山里帶來了啥好處?倒把山林給毀了。沒有公路之前,這山上山下長滿了各種樹木,一看,滿目皆綠。鉆進山林,天就看不見。老頭兒說,山上不僅有樹,還有各種奇花異草,一到夏天,鮮花開遍山野,紅的,藍的,黃的,五顏六色,美不勝收。自修了公路之后,國家就組織砍伐,先是大的,幾人方能合抱的大樹;大的砍光了,就砍小的,碗口粗細的也砍。一車一車往外面運。后來,國家倒是不砍了,私人就偷偷地砍,運到外地去賣錢。再后來連手指粗的也砍,砍后當作柴禾賣掉。一直把山上的樹砍光了方才罷休。

    老頭兒說,現(xiàn)時沒了樹,一到夏天就發(fā)大水,堰塘的堤壩都沖毀了,土質(zhì)隨之沙化,原先捏一把就粘手的黑土,如今都成沙地了,種菜不長菜,種糧不長糧。

    老頭兒說著說著就動了感情,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兒。土地是莊稼人的命根子,感情自然深厚。老頭兒捋了一把眼淚,繼續(xù)說道,現(xiàn)時好了,人砍呀車拉呀,硬是把這地方折騰窮了,一座座山光得如同狗的牙齒。過去,我的祖先割過蟒蛇的舌頭,現(xiàn)時別說蟒,就是一條小蛇也沒處躲呀。

    后來,老頭兒說到死者的家,這家的日子過得尤其艱難,一家四代同堂,老少共有九口,老的太老,小的太小,田里的活路不能做,鍋里的飯卻不少吃。一家老小全靠孫子媳婦兩人干活。死的老太太得的是癆病,常年臥病在床,成日中藥西藥不能間斷,一頓不吃藥打針,喉嚨便上不來氣,可眼下藥價飛漲,一針下去十幾元,一瓶西藥幾十元??墒杖霃哪膬簛恚抗耪Z曰:一方山水養(yǎng)一方人。山是禿的,無樹多石;河中雖有水,卻是冬涸夏溢,無蝦無魚。惟一的收入便是幾只下蛋的母雞,而家中的油鹽醬醋也全靠它們。不到逢年過節(jié),不到家中來客,那雞蛋誰也不會吃的。

    為什么要封山育林?什么是可持續(xù)地發(fā)展?什么是百姓的艱難困苦──老頭兒只是客觀地敘談,卻讓我感喟不已。冷靜本身便是熱情地極致,在波瀾不驚的表象中是熱烈感情的奔放。作者對社會的是非曲直、是非愛憎只不過是藏在字里行間罷了,讓讀者在不知不覺中去品嘗、去感想。鐵杵成針,秀詞對語言的錘煉,非十年之功。

    文學是語言的藝術(shù),小說的魅力是通過語言來實現(xiàn)的。作品中平淡無奇的白描敘事,流暢生動的文筆,給人美的享受。白描本來是國畫的一種基本技法,指的是不著顏色,純用墨線勾描物象?!鞍酌琛庇糜谛≌f敘事,指的是作者不作靜止的、繁復(fù)的描摹,而是用最簡練的筆觸,勾畫事物或人物的一些富于特征性的現(xiàn)象,讓讀者通過聯(lián)想,感受描寫對象的內(nèi)在蘊味。

    “純用白描”是《吹鼓手》小說重要的敘事特點。我們可以舉個例子來看一下。比如第四章寫死人復(fù)活,人們驚惶失措的一幕──

    就在這時,靈堂突然大亂。女人們尖叫著,拼命往外擠!道士亦扔了經(jīng)文,叫著往外跑!木魚掉在地上,被人踢來踢去。鑼鼓亦被人踩著,咣當作響。于混亂中更添了一分混亂。有人跌倒了,有人卡在門上,有人在哭,有人在罵……

    好一會兒方才平息下來,人們都出來了,立在院內(nèi),翹首望著靈堂。外面的人亦跑了過來,一齊往里瞧著?!盎盍恕睢恕北娙嗣婷嫦嘤U,似懂卻又非懂。女人又指了指棺材,似用盡了最后的力量,說畢咚地坐在地上。眾人不再說話,周圍出奇地靜寂,掉根針兒就能聽到響聲。

    ……“酒……”聲音輕極。酒遞了上來,老者微張著嘴,漢子灌了一小口。余下的漢子依舊握著壽杠的兩端,死死地壓在棺材上。棺材內(nèi)不時有呻吟聲傳出,或急,或緩,或輕,或重。這會兒,圍觀的人們平靜許多,沒有了騷動和喧嘩,只是靜靜地觀察著事態(tài)的發(fā)展。我亦輕舒一口氣,懸著的心慢慢放下來。

    老者喝了酒,氣色漸漸紅潤起來,身上亦有了氣力。他緩緩立起,對身邊一個漢子說道:“喊你娘。”人堆里這時走出一個漢子,四十多歲年紀,一米八幾的身材,方臉闊胸,長得異???。據(jù)說是老太太的小兒子。他立在老者身旁,整整高出一個頭來??伤歉蹦懬拥纳袂?,與老者形成鮮明的對照。

    此時,棺材內(nèi)又傳來一聲呻吟。老者指了指棺材,對漢子道:“快叫你娘。”
    中年漢子看看眾人,又看看老者,遲緩地向前邁出一小步,靠近著棺材,卻不敢往里看。握壽杠的漢子們使勁兒壓著,棺材下面的大方桌嘎嘎作響。

    “娘——”“嗯……”“你……醒了……”“我在哪兒……” “……”漢子又看看老者,不知如何作答。老者同樣不知所措。門外圍觀的人倒是七嘴八舌地叫開了,有說在棺材里的,有說在床上的……于一片嘈雜聲中,老太太又說話了:“我想起來……”

    隨之有一只手伸了出來,在棺材外無力舞動了兩下,爾后搭在棺材的邊緣上。那手呈一種死灰色,手指微彎,不時動彈幾下,似在找尋著什么。中年漢子兩眼瞪得滾圓,卻不敢伸手去接。好一會兒,那手指一直動著。我一陣驚悸,好像那手指抓在我的心上,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拉我一把……”中年漢子伸出的手又縮了回來。爾后一直瞪著那只動彈的手,好像在回憶,又好像在辨別。我想,他肯定是忘記了,或者懷疑幾十年來撫愛他的竟是這樣一只手嗎?

    這段文字以白描手法寫出了眾人的“各人心事”。短短一段文字,極為傳神,場面如此逼真,仿佛讓人親歷了死人復(fù)活的場景,使讀者獲得了親近的感受。

    許多長篇小說,大多以情節(jié)為主,憑借情節(jié)故事的離奇曲折引人入勝,并借助于情節(jié)來顯示人物性格。而《吹鼓手》卻著力運用白描手法,以描寫人物為主,故事情節(jié)為輔,“打閑處入情”,“在沒要緊處畫出”。作者雖說在講故事,但避開了大起大落的情節(jié),沒有刻意去編織環(huán)環(huán)相扣的故事,而是在著意凸顯人物的命運、意境和心理的種種變化。正如作者所云:“我把這些故事重新整理時,終于發(fā)現(xiàn)有些故事并不連貫和完整。不過,它的隨心所欲且天馬行空反而使這些故事增添了許多神秘色彩。讀者可以隨意翻開書本從任何一頁讀起,而不會感到莫明其妙。這就像那些散落在荒灘上的奇石,你可以隨意拾起一枚在手中細細把玩,而不需要追問它來自何處?!痹诘臄⑹鲋?,讓人回味淵博精深、悠久恢宏的中華傳統(tǒng)文化,使人的境界得到升華。

    富有地方特色、韻味十足的散文詩般的語言是《吹鼓手》又一獨特之處。中國古典詩詞是當代文學最具原創(chuàng)性的精神資源。詩詞是語言的精華,語言在詩歌中會表現(xiàn)得更加純粹。小說家用詩的語言來敘述,會帶來令人耳目一新和意想不到的效果。《吹鼓手》詩意般的語言,使小說充滿了書卷氣和辭藻的趣味性──

    由于近日苦練,這曲調(diào)于我已經(jīng)熟透,信口吹起,便覺百鳥鳴唱,萬花競放,一派春的氣象?!?br />
    于眾人的期待中,師父又吹了一支民間小調(diào),即是《鬧五更》。這首歌兒我亦能唱幾句,亦為多數(shù)年輕人所喜愛,尤以十八九歲的小伙子大姑娘為甚。時值春天,青草勃發(fā),百鳥競鳴,貓兒叫著春,狗兒撒著歡。在田野中,在山坡上,這首歌便在天空中飄蕩。不過,那些姑娘們是在哼,而小伙子是在吼!于這樣的場合,大伙似是更無顧慮了,都齊聲唱起來。以至那些中年人也跟著唱,他們邊唱邊笑,感覺自己也年輕了許多。一時間,歌聲四起,響徹整個村莊。

    鼓打一更跳粉墻,手扒窗簾細端詳。美貌佳人燈前坐,思思想想繡鴛鴦。

    鼓打二更挨門聽,二姐開門喜盈盈。伸手拉住藍袖襟,連把二哥叫幾聲。

    鼓打三更進繡房,玉石欄桿象牙床。伸手掀開紅綾帳,撲臉一股桂花香?!?br />
    聽到眾人都在唱,師父越吹越起勁,一氣兒把調(diào)兒吹了數(shù)遍。唱歌的聲音愈來愈大,有人用手打起了拍子,周圍一片沸騰。

    鄉(xiāng)俗俚語、民歌情曲如一闋和諧優(yōu)美、悅耳動聽的音樂,隨著它的旋律和節(jié)奏,一步步進入令人心曠神怡的境界,這讓我想起某些出色的名篇佳句。美好的比喻、逼真的描繪、簡煉清新、明白如話的文字,給人優(yōu)美愉悅之感。作品中那朗朗上口的民歌情詞、平易通俗的鄉(xiāng)間俚語,讓我情不自禁地朗讀起來──

    此次老師父似乎把他一生所聽所學全拿了出來,一段《想妹子》唱得尤為動情,周圍的觀眾亦被勾了魂去,滿場出奇地靜,彼此的呼吸都能聽得到。

    正月想妹是新年,人家有年我無年。我打妹妹門前走,房屋還在妹不見。.......

    三月想妹是清明,手拿黃裱去上墳。手抓黃土三指深,哭聲妹妹不見人。......

    十月想妹陽春來,中間搭的望魂臺。前門后門都打開,我把妹妹喚回來。......

    一曲唱罷,眾人均為之情動,幾位女賓不由凄凄艾艾地哭著。

    在淳樸中有奇境,在平和中有文采。作者的敘述像春雨滋潤田野,似清溪流過山林。潤物無聲而大地有情,你不得不承認《吹鼓手》的語言藝術(shù)。疊字、排句的巧妙運用,能增強藝術(shù)的感染力,給人視覺的沖擊。在濃縮意境,加強抒情上恰到好處,這正是人們平時的語言升華。但疊字、排句的運用,須掌握分寸,適可而止,不可過量過頭。

    此外,《吹鼓手》的謀篇布局饒有興趣,結(jié)構(gòu)新穎獨特,簡略得當、詳敘有筆。小說前后呼應(yīng),緊緊扣住吹鼓手這一主題,散而有神、多而專一,故事情節(jié)疏密相間,有舍有取、有伏有起。全書分為9章,這讓人想起九九歸一。

    從一到九代表著一個完滿的輪回,而九同時也就成了新的起點?!段饔斡洝分刑迫匾呀?jīng)到達如來佛的靈山,順利完成了取經(jīng)任務(wù),但是佛祖讓觀世音菩薩查一查取經(jīng)記錄,竟然是80難,于是命令速生一難,完成“九九之數(shù)”。巧合的是,《周易》之中最流行九九歸一的說法,數(shù)字9亦被稱為老陽,即是說,數(shù)字9代表了一輪陽氣的終結(jié),新一輪的周期又要開始了。人生也是一個循環(huán),從生到死、再到生,不斷的循環(huán)構(gòu)成了中國人對宇宙、對人生的認識。

    《說文解字》中說:“九,陽之變也。象其屈曲究變之形”。九是陽數(shù)之最,九之后數(shù)字就會發(fā)生變化,人們自然產(chǎn)生對九的敬畏崇拜。于是成語中有“九五之尊”“九層之臺”“九鼎大呂”“九牛一毛”“九轉(zhuǎn)功成”“九天九地”“九烈三貞”“九流三教”乃至“九世之仇”“九死一生”等。在記錄時令變化中,自然也用到數(shù)字“九”,這就是“數(shù)九”,有“夏九九”和“冬九九”之分。要想“九九歸一、終成正果”,還需要“一四七,三六九”,一步一步往前走。

    《吹鼓手》注重可讀性??勺x性對長篇小說尤為重要。沒有可讀性哪來的娛悅?人們喜歡看小說,就是因為小說好玩,有娛悅性?,F(xiàn)在,人們的生活節(jié)奏加快了,許多人承載著生存生活的壓力,有點時間看小說,首先想要獲得的就是放松和娛樂,長篇小說不能給讀者帶來娛悅,那誰還愿意看呢?《吹鼓手》將可讀性、藝術(shù)性和思想性完美的結(jié)合,我相信隨著《吹鼓手》的出版發(fā)行,其影響力將越來越大。“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潮,晴空一鶴排云上,便引詩情到碧霄” ──時值2010年北京金秋收獲之季,謹以劉禹錫的《詠秋》名句與秀詞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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